寻常巷陌 幽深老宅
物换星移,时过境迁,南丰老街的肌理结构依旧清晰。以十字街为中心,东西相距2公里,南北纵横800米,四方主要街道分别是人民路、胜利路、解放路和建设路,汇集了老街的车水马龙。除了四条主街,尚有盱江东路和盱江西路街口被称为“小十字街”,加之上水关、下水关、横钟巷、直钟巷,魁星巷、府官巷等古风犹存的41条小巷,构成了老街棋盘式格局。寻常巷陌间,仍有151栋明清时期建筑屹立不倒,默默地陪伴着老街的子民度过春秋寒暑,见证着彼时的繁华与今日的从容。
晨时,穿过熙熙攘攘的东门菜市场便是老街地界。路边支摊的早餐店忙得热乎,买好菜的老人们径直走进棋牌室,临街的店铺陆续卸下门板开始营业,老街正慢慢醒来。放眼望去,灰墙黛瓦的砖木结构旧房,鳞次栉比地向街道两边延伸开去,把天光云影裁割出条条块块的空间存在。沿着胜利路信步而行,见小巷便拐入,渐渐远离鼎沸人声,来到老街深处。一大门敞开的老宅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迈过门槛,院子里三两妇女在水井边浣衣洗菜,家长里短。见外人到访倒也不觉尴尬,相视一笑,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35年前,王美英和其他几户人家合租下这栋建于清朝的老宅,租金从最早每月6块涨到现在每月100块,她也由花信年华变成花甲老太,若哪天要离开还真难割舍。
风雨老宅 此去经年
辗转老街,明清古宅的身影并不难见,布局错落有致,门脸沿巷而开,推门而入却另有一番天地,百转千回,四通八达,精巧之处令人折服。在府官巷的张氏宅邸,这种设计风格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张氏宅邸又称翰林宅院,其主人名为张希京,整座宅院是他在清朝道光年间从任官初期到告老还乡分三次建造而成,共由三座大宅组成,分别是“大夫第”“太守第”和“分转第”,宅与宅之间相连贯通,浑然一体,雍容大方。站在占地面积2500平方米的大夫第门前,红石墀头的宅院门楼虽已残破,但依稀可从门前讲究的石雕装饰中遥想当年名望家族门庭若市之景。
高大而沉重的榆木门上裂痕斑斑,需使点劲才能推开,进门折过前院,三厢进砖木结构大宅一览无遗。主宅内有多处回廊可直通紧邻的学堂“二铭轩”、花园“漱园”以及戏台,便于家眷往来,可谓煞费巧思。古稀老人曾定安是“二铭轩”和“漱园”如今的主人,因母亲是张氏后人,他生于此长于此,对这别院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二铭轩”平时供家族内子弟读书学习的私塾,逢年过节或家中有喜时就请梨园戏班来此唱曲儿,女眷只能在楼上阁楼欣赏;“漱园”又名“藏春”,即把春天藏于园中,顾名思义是一年四季皆见春色的花园;瓦当上都刻有“福”字,寓意吉祥……这些与老宅有关的典故,经由曾定安的祖辈口口相传,细节早已被碾碎在时间的车辙下,只有“漱园”中那棵与老宅同龄的桂花树才知晓百年来的风雨历程。
细碎流年 享慢生活
唐代诗人刘禹锡曾在《乌衣巷》中感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同样是老街众多深宅大院的写照。曾经的名仕富贾、达官显贵出入之所,已经成为寻常百姓人家聚集之地。虽然雕栏画壁、富丽堂皇不复往昔,但那随处可见的人情味儿依旧厚重,充斥着老街的内里,成为老街活的灵魂。
就拿直钟巷里的彭家大屋来说,建于清朝咸丰八年(1859),屋主姓彭,早年从事盐业生意得以发家,故建此大屋。彭家大屋还有一个气派的名字,叫“紫金地”,煊赫之势可见一斑。踏进紫金之地,石雕花架映入眼帘,当时乃供四季种植鲜花之用,如今却附着滑腻苔藓,略显荒凉。大厅为三厢进,厅内各种雕饰精美,历时150余年仍清晰可辨。不过,在这座大宅里更显而易见的却是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电视电灯,同住一个屋檐下有好几户人家,他们对大宅过去的辉煌不甚了解,但能从容地穿梭于光阴的纹路里,享受老街淳朴恬淡的闲情逸致,也不失为快活事一桩。
文/汪雅婷 本报记者 辛颖
图/ 本报记者 胡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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